征文比赛 “我的童年”作品大展
第十五期   2006年5月31日 星期四     主办:未名空间(www.mitbbs.com) 未名交友(www.jiaoyo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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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零食 作者:SAINTLOUIS 来源:未名空间

我的童年——那山那人那狗

作者:SAINTLOUIS 来源:未名空间


 

 


童年的零食

作者 : SAINTLOUIS

来源 : 未名空间  

    到美国将近两年,淘宝似的发现了很多童年的零食。

1 龙虾片

    小时候没有上好佳也没有乐事,唯一的膨化食品——如果算的话,应该就是龙虾 片了。但是龙虾片并不是天天有的吃,只有过年的时候,母亲才会炸一大堆,我们 几个小孩嘎吱嘎吱的吃得满手的油满嘴的碎屑——据说龙虾片是在困难时期用虾壳 做了给大家补钙的,当然我生长的时代已经改革开放了,因此龙虾片于我也就是一种鲜鲜的脆脆的零食,一种过年的标志,尤其是那些五颜六色——不知道为何我最
喜欢的绿色总是一包中最少的。

2 大白兔

    我知道中国店有卖大白兔还是一个在中文学校教书的朋友让我带一点给她,她说她那些老美小孩子非常喜欢吃大白兔,因此就把大白兔当作了一种奖励。

    小时候我嘴叼,糖果只吃大白兔,以至于有人给我抓了一把什锦糖,我就把大白兔挑走了,剩下的还给了人家还美其名曰:爸爸不让我吃别人的东西。因此在喜糖还是买了什锦糖要自己分袋包装的时候,有相熟的亲戚朋友结婚,总会特意准备一两包全是大白兔的喜糖给我。

    三年级的时候学赖宁,看过一部讲赖宁的电影,直到现在还记得的一个镜头就是,赖宁到一个邻居(或者老师?)家做作业,那个邻居给了他一盒糖全是大白兔,他每做出一道题就吃一颗糖,然后把糖纸措成细条摆成“正”字,等那个邻居回来看时,一盒大白兔都变成了“正”。看完后我便学来着,只是那张糖纸我怎么也措不了那么细。

3 加应子

    应该是一种蜜饯,用金橘?做的,包了一层塑料纸一层白纸一层花纸——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加上要剥三层——看着大大的一个剥完壳以后也就小小的一个,小时候别人买给我了,基本上是父母吃掉的。偶尔在中国店看到了,一包$3.99,没舍得买。

4 爆米花

    小时候的爆米花是那些走街串巷的挑着一个炉子一个麻袋很悠扬的喊“爆——米花”,我耳朵尖,听到了就赶紧舀两罐米排队去了。5毛钱或者1块钱爆一炉,生意非常好,要排很长的队伍,有些等不及就拿个脸盆或者水桶放上米在那边排着,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捉摸着差不多爆完了,再回来交钱拿爆米花,不过我有的是时间,就抱着个塑料水桶耐心的等着,听到喊“爆了”,赶紧捂上耳朵,“砰”的一下,就闻到香了,看着白花花的爆米花从黑乎乎的麻袋里抖出来,着实咽口水,碰到熟悉的邻居便先给我抓一把吃着了。

    爆玉米粒子是最好吃的,可是家里很少有干的玉米粒子。印象中家里只爆过一次——玉米粒子是乡下的亲戚给的。比起后来用高压锅爆的,不知道香多少。

    有些时候还可以要求把爆米花做成萨其马,一个木匾吧,把爆出来散的爆米花倒进去,和上一些粘糖——也是现熬的,压平压结实了,用刀划成小块的,凉了后倒出来就是萨其马了,我不喜欢吃,太甜了。但是泡牛奶很好吃。

5 麦乳精

    小时候我是喝奶粉的,但是我不喜欢喝奶,就常常偷外婆的麦乳精吃,抓一把就往嘴里放,嘎吱嘎吱的,比泡了喝更香。

    读中学的时候,我血糖低,常常就晕倒了,学校的医务室便备着一罐麦乳精,我一被送去医生就泡一杯给我喝。这是关于麦乳精的最后记忆了。

    PS 小时候的我很奇怪,那些需要加水的,比如奶粉,比如桔子精(加水就成桔子水了)我都是喜欢干吃的。

6 棉花糖

    前面有网友提到了棉花糖。我在美国见过但没吃过。小时候我喜欢吃,在公园门口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咕噜咕噜的踩着,看着他们手里的竹棍转着转着就成了一捧棉花糖了,便经不起诱惑了。

    但是大人们是不怎么喜欢给我买,原因是我吃的非常慢,吃到最后棉花糖化了,满手都是粘乎乎的了。

7 方便面

    读了中学以后,各式方便面铺天盖地了,康师傅,统一,日清,中萃,小浣熊……而我也是经常跟方便面打交道了——那时候的早餐便是“两个鸡蛋一包‘中萃’面”。但我第一次接触方便面是我五六岁的时候,那次外婆住完院回家,家什里面便有一包方便面,还是纸包装的,只有一包调料。那时候我只知道可以吃的,拆了就咬,脆脆的,吃完后,大人们才发现,而我也才知道方便面还要泡着吃。我就想直接吃也挺好吃的干吗还要泡?

    后来没多久就新出了干吃面,不是小浣熊,忘了名字了,圆的面饼,红色的塑料包装袋,非常鲜,小舅每天都给我买一包当零食吃。

    我第一次吃泡的方便面是一种叫“蟹黄面”的,可能算第一种有调料包和油包的双包方便面了。面饼是淡的,只有加了调料,味道才出来。

    在后来就是读了中学,康师傅啊,统一啊……泡的,干吃的,凉拌的,花样越来越多,调料包也是三包四包的,但是吃多了,面的味道也不过尔尔了。

    刚到美国的时候不会做菜,就经常在schnucks 10包$1的时候十几包十几包的买,只有一包调料,似乎又有点童年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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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那山那人那狗

作者 : SAINTLOUIS

来源 : 未名空间     

(一)那山

    今日闲着无聊,偶然翻出很久以前的一个老片《那山那人那狗》,多久以前的片子,我已不记得了,甚至我都不记得为什么我的硬盘里会有这个片子,但是我还是看起来。煽情的故事多半已经煽不了我的情了,然而故事里那连绵的山却又勾起了我无数的记忆――那是一个山坳,甚至于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那个山坳在哪儿,叫什么,只记得我小时候――在我读小学之前,我都在那个山坳里长着。

    许是恋旧,或者跟很多人一样,觉得童年的珍贵――在我离开那个山坳到现在,写了无数篇关于那个山坳关于我的童年的文章,时间久了,那些随记也就流失了,但是记忆却不曾流失,即使淡忘到只有那连绵的群山,我还是记得,我,在我五岁之前,有一个山坳。

    后来在我高中的时候,我终于弄清楚了那个山坳的名字。那是在安徽广德,而我的童年之所以会在那里度过,完全是因为那个年代本来就有很多小孩随着父母上山下乡――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或者幸运一 点,我至少还出生在我的祖籍,因此后来读书的时候不用因为户口问题生成很多麻烦。

    太久远了,断断续续的记忆无法承载我所有关于那山的思念。而即使这零碎的记忆又有多少是真实的?没有经过大人的转述,没有经过岁月的加工?

    母亲一直说的一件事情便是我的出生――我的预产期在7月,可是我却是卡着上半年的点出来的,因为这,在那个还是凭票供应的时代,我给全家带来了半年的粮票。因此每每说起我的出生,母亲总要补上一 句:门槛精。

    我出生18天就跟母亲到了那个山坳,坐着厂车,顶着三伏的毒日。或者便是月子里没做好,因此到如今我也是一生的毛病,从头到脚――即便如此,病泱泱的我小时候还是皮的很。

    应该说父母上山下乡于我并没什么损失,相反快乐的很。父母的单位是一个很大的兵工厂(当然我也是后来知道的),而我们住的单位的宿舍也是那个山坳里唯一的一栋楼房,红色的,楼房前一条小河,或者是一条小溪――童年的眼睛,什么都是能放大的。那条河便是我的最爱,也是父母最头疼的。虽然河水只是到大人的脚踝那儿,对于三四岁的我却足够的危险了,何况我一不会游泳,二还不太会走路――河里那长着青苔的鹅卵石随时能让我滑到,继而淹死。但是双职工的父母不可能一直看着我,于是乎,我便经常在无人照看的时候跟着那个大小孩下到河里――其实河里有蛇,可是小时候的我却不怕,甚至摸了水蛇蛋在大小孩的教导下孵出过小水蛇――三伏天,缓缓的河水轻轻滑过脚背,痒苏苏的,凉飕飕的。

    但是父母并不乐意我的这个娱乐方式,因此小时候第一次挨打(或者挨骂?)便是在我下河以后。也因此每每父母说我儿时如何胆大,便那我下河这件事情举例。而另外一件胆大的事情便是怕铁门。那时候父母厂区里有一算大铁门,跟《工厂大门》里的那个铁门差不多,我3岁或者2岁?属于刚学会走路,跑得还不稳当的年纪,却很会爬铁门。那时候外婆第一次到安徽看我,而我便带着外婆来到铁门前,然后噌噌噌的爬到最顶端,据说外婆当时在下仰着头心脏病只犯,只能盯着我,而我却没事人一样再上面表演特级――从这侧跨到那侧。当然我从没失足过。据说那个铁门有10米的样子,如果摔下来,估计就没了。

    但是那时候显然只懂得贪玩,从不晓得生死为何物。甚至于曾经趴在窗口的时候,父亲教育我不能翻身看窗外,掉下去了就看不到爸爸妈妈了(我家在四楼),我信誓旦旦的说:我认识路回家,掉下去后,右边就是大门,从大门进楼就是楼梯了。

    而小时候的我更是胆大到敢一个人上到顶楼的天台,然后跨过防护栏,站在排水沟里看楼下――据说我这个不是自杀的举动却差点杀死了一个邻居阿姨,她正好到天台上晾衣服,看到我,又不敢叫,怕叫出来了,我一吓,脚伸出去了就掉下去了。只能偷偷的从后面靠近,然后一把抱住我――这个场景我当时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无数个关于跳楼自杀的片子里,那些救人的便是这样做的,我便大体有了阿姨救我的概念。

(二)那山

    我在山里住了差不多5年,不长,而且很多记忆都已经是别人转述给我的了。然而便是这五年一直让我念念不忘,尤其在我差不多长大后——我一直嚷着想回去看看,虽然父母说那个地方因为厂子的搬迁已经荒废了,可我还是想哪怕站在一堆废墟上,回忆曾经的楼房和厂门,也是可以的。但是没有人相应。对于父母来说,显然山里的生活远不如城里的,想当初是费劲了多少周折才最终调回了城里?但是我还是想着。想着有一天我可以站在那楼前的山丘上,遥望童年。

    其实想想,小时候我的生活很局限——就在厂区里转着,虽然厂区大到我五年都没转完。我现在一直很费劲的想着宿舍楼后是什么地方。母亲说是当地的村子。印象中我似乎只绕到过楼后那么一次——是跟着楼里的一个大哥哥(大概也就比我大个三四岁吧)玩滚铁圈——像个“Q”一样的,拿着那条尾巴在地上滚,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不知道是因为山里的土路不平还是本来就很难滚,反正我从没滚的流利过,倒下去后,那个大哥哥便抢过去了,我便只有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跟着,就这么跟到了楼后。然后才发现楼后原来是这么漂亮。于是我们便沿着土路一直走,走到了村口,村口一条大河——很浅,很平缓,所以明明有桥,我们还是好奇的淌水过去了,然后才知道浅河在中间并不浅,差点把我淹死,但是我还是很兴奋的我们到了人家村子里。可是接下来的那段我却永远记不得了,而父母显然也不知道我曾经偷偷的跑到村子里去过。

    我看过很多关于山,山中有村,村前有河的片子,每看一次我便费劲的想着那个村子的事情。可是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因此后来我便觉得关于那段经历是不是我编的了。

    楼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楼前的记忆还是相对清晰的,尤其是那个山丘:因为我的幼儿园便在半山腰。很多时候我跟别人说那个山丘不但半山腰有个幼儿园还有个篮球场和一排单身男宿舍,山顶上还有个电影院,没人相信,尤其是半山腰的篮球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建起来的,但我有照片为证,篮球场一旁有个很高的阶梯,我便在阶梯上学上下楼梯,而我父亲便有一张穿着球衣在篮球场上的照片。

    我去篮球场多半是被父亲带去的,多半是拜访单身宿舍里的某个叔叔,然后我便拿了几个糖被扔在一旁了,他们便去打球。虽然如此我并不觉得受冷待了,因为多半那个叔叔给我的糖是我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也是我小时候唯一吃的糖。有个小插曲便是有一次我自己一个人跑到一个阿姨家——多半是一个人在家无聊就乱跑跑去了——这种记录并不是一次,然后那个阿姨便抓了一大把糖给我,我便把大白兔挑走了,剩下的跟阿姨说:“爸爸不让我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还给了阿姨。这件事情一直被大人们拿来证明我嘴刁,但是从此以后凡是给我糖吃的都是大白兔,甚至很多喜欢我的阿姨叔叔们每次回城探亲都会给我带好多大白兔。以至于有个伯伯说“凡是XX喜欢吃的东西肯定是好吃的”。

    我便在台阶上坐着吃大白兔,然后用糖纸扎小人,一直到天黑。

    这些事情一小半是自己记得的,比如坐在台阶上等天黑,一大半是父母跟我说的,比如其他的。

    但是幼儿园的事情却是大半自己记得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的幼儿园——是厂里的幼儿园,多半为双职工的父母准备的。我记得的开始正常的上幼儿园应该是4岁以后了。我的记忆趋于成熟。那个幼儿园很小,只有两个(排)房间,右边是教室,左边是老师宿舍和厨房。

    相对于那些每天都高高兴兴上幼儿园的小孩来说,我显然不是好孩子——因为我每次都会哭,似乎我从小就是怕人的,喜欢独处的,我宁愿被反锁在家里看一整天的《看图说话》,也不喜欢和同龄的小孩子一块玩,尤其还有一个看着凶巴巴的阿姨。

    那个幼儿园其实只是帮着上班的家长看孩子而已,没有老师,甚至没有玩具?日程便是早上8点上幼儿园,在一片哭声和哄声中到了10点,吃几块饼干,然后那唯一的一个阿姨教数数,教完后就是吃午饭了。午饭有时候是粥跟大头菜,有时候是饭跟狮子头——幼儿园里应该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的,只是我从没觉得我见过。我很喜欢吃粥和大头菜,那个粥稠稠的,比起母亲那时候做的饭泡粥香多了,这种米烧粥在家里我只有生病的时候父亲才会费劲心思熬一小锅。大头菜是那种黑黑的玫瑰大头菜,用母亲的话说“死咸”,可是那时候的我却觉得就着粥吃很有味道,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甜。因此每次吃粥和大头菜,我便能吃下好多。倒是那个狮子头烧青菜,我从不感冒,饭太硬,狮子头太油,反倒是青菜比起清炒的好吃多了。因此每每吃饭,我总要剩下大半碗由阿姨连哄带吓的喂掉——其实就喂饭来说那个阿姨也不是那么的凶,至少在后来回到城里读大班,里面的老师从来不会喂饭的。

    午饭后有的家长便下班了来接孩子,通常都让剩下的我们羡慕好久——我是从没被早接走过。因此便要趴在桌上睡午觉。我向来不喜欢睡午觉,从小就是。但是只要我不吵,阿姨是从不管的。以至于后来回到城里上大班,同样的睡午觉,那里的老师便一定强求大家睡让我苦不堪言,即使那时候有小床,有被子了,我还是要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迷糊上,但是迷糊不了多久又要起床了。午觉不睡,我便趴在桌上偷看别人的睡相,有流口水的,有流鼻涕的,还有嘴巴张的老大的。这些成了我一成不变的午觉乐趣。有时候阿姨也会在讲台上趴着睡一会,大多数时候阿姨会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出去跟别人聊天。这时候我才能直起身来休息一下——一直趴着还是很累的。

    午觉一直到3点,或者更晚,纯粹看醒了多少人。然后又是饼干,然后便是自由活动,这时候是我最无聊的,因为我不喜欢跟同龄的人玩,因此我只有趴在窗上熬着父母下班来接我。看着一个一个小孩欢天喜地的被接走了,我的心便也一点一点沉下去——那天多半又要留我一个人跟着阿姨到天黑了,父母肯定是在加班。

    现在回忆起来我的童年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快乐。然而父母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比如父母说幼儿园的阿姨很喜欢我,经常偷偷的给我加狮子头——别的小孩一个我可能就有两个,据说阿姨知道我喜欢吃油面筋塞肉,边经常从自己的饭中给我油面筋吃。但是这些只是父母说的,我并不记得。

(三)那山

    我想我在山里最快乐的时候便是夏天,如果夏天又有人来——比如外婆,那简直就是快乐的到天上去了。外婆几乎每年都会来——虽然那时候从苏州到山里比现在从中国到美国简单点,但也简单不到哪儿。厂车每个月都会开一趟,但是只开到无锡,因为那个厂是无锡的。因此外婆要先从苏州坐火车或者汽车到无锡,然后在无锡车站等厂车,厂车直接开到宿舍门口的,但是如果不小心错过了厂车,就只有坐长途车到芜湖,再倒车到广德,再在广德等厂车。在我记事的时候我便跟着父母坐过——从苏州一直吐到家门口。因为那次,我便不再愿意坐长途车,甚至到现在,似乎还能闻到车里的鸡蛋味和我的呕吐的味道。唯有那丝西瓜的甘甜似乎可以止一时的恶心。外婆来的时候我便可以不用上幼儿园,或者只上半天,在外婆把饭都做好后,我便可以如那波中午就被接走的孩子一样被外婆接走。夏天的山里并不是很热,跟现在的几大火炉比起来,那时候的夏天凉爽多了。午后最热的时候便跟外婆铺张席子躺在地上——我是睡不着的,便在一旁看书——小时候唯一的杂志《看图说话》是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父亲就给订的,出生后很长时间只是被我用来撕的,我似乎非常喜欢搞破坏,坐在床上或者地上,把好好的一本《看图说话》撕的粉碎,这通常能消磨掉我半天的时间,然后等着父母回来炫耀我的战利品,满地的碎片——小时候的我居然出奇的有耐心,而我父母也从未因为我的破坏骂过我什么。大点了,我也开始看起书来,便不再撕书了。看书同样可以消耗掉我很多时间。但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看书有点闷,便偷偷的拿着小车到走廊上骑——那时候我有厂里唯一一辆儿童的小三轮车,桔红色的,是一个伯伯回城里的时候带给我的。我很喜欢,经常在走廊里咕噜咕噜的骑过来骑过去,当然是从不出楼骑的,因为外面有厂车,还有大小孩会抢。外婆便在屋子里听着我咕噜咕噜的骑着。但是我是喜欢异想天开的人。这么来来回回骑了若干次后,我开始想从楼梯上骑下去,然后也这么做了——但我显然不是特级演员,骑下去了就摔了,摔了后还不敢哭,直到外婆觉得走廊上怎么没声音了跑出来喊我,我才“哇”的哭出来了。这件事是我记得的第二次被父亲骂(汗~还有录音为证,小时候父亲特别喜欢记录我的声音,被骂的时候,或者背唐诗的时候,说是留着给我老公和孩子听,再汗~~)

    等到3点多的时候,母亲便会带冷饮回来,夏天的厂里每天都有冷饮发,有时候一根赤豆棒冰,有时候是奶油雪糕,再好便是冰砖——因为父母都在厂里,有双份的,母亲便把她那份拿来给我们吃。但是我从小胃就不好,因此只能喝化了的水。送完冷饮母亲通常又会回去上班。我跟外婆就会到楼下走走,这时候通常会有村里的人过来卖青菜卖鸡蛋甚至卖黄鳝,外婆便买一点回家做晚饭——虽然在山里,小时候的我真的不缺吃,而且不用担心农药化肥什么的,都是纯天然的,而黄鳝啊蛇啊甚至是野鸡,都是野生的——山上是经常有野鸡的,而周日的时候父亲便和几个叔叔上山打野鸡打麻雀,烤了,很香——但是我太小,不会欣赏,只知道没肉,只有骨头,胡乱嚼嚼就吐了,暴殄天物。我唯一喜欢的便是山上的野果,父亲说叫“蛇果”,蛇吃的,红红的,很甜。夏天的时候山上的小路旁到处都是。同样的还有很多野花,但是我居然从来不采,因为我经常听父亲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我不知道深层的含义,表面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夏天的周末,父母便会去电影院看电影——前文说过在山顶上是有一个电影院的,很破旧的一个,但也算一个电影院了。我从不记得我看过什么片子,因为每一次我一进电影院就睡着了。因此每次我说要坐父母中间,可是醒来总是被扔到一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次看电影,父母总会给我买点什么——电影院前早早的就围着一些村子里的人,用牛皮纸包着的香瓜子也好,西瓜子也好,爆米花也好,或者是腌的霉饼,5分钱或者5毛钱一包——这是小时候唯一父母给买过的零食。现在去超市,望着琳琅满目的薯片啊巧克力啊,我还是怀念那个既不卫生也不营养的小三角包。

    五岁那年,我的脚被车子轧断。现在看来纯粹是命中一劫。那日是自己心血来潮突然要一个阿姨骑自行车带我,然后在厂区里的一个下坡加转弯的地方,我的脚便莫名其妙的夹到了车轱辘里,然后摔了,那个阿姨的手断了,而我的脚断了——据说当时我的脸也肿的跟猪头肉一样了,后来母亲一直说那时候真怕我破相了,就算不破相也留条疤——结果还好疤留在了脚上,不影响嫁人。
对于摔倒的一段,我唯一记得的是当时我睡着了,然后梦见我从床上滚到了地上,醒来就发现我们人仰马翻了。可是我从没有那股刺心的疼,虽然母亲的描述是那么恐怖——脚上的肉都翻出来可,能看到骨头。母亲说她当时都晕过去了,直到现在母亲每每说起来便会怪父亲那天不应该让那个阿姨带我,那个阿姨车上没有儿童专用的座椅,而且那个阿姨从来没带过小孩。而对于那个阿姨母亲也是咬牙切齿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阿姨原来也是母亲的情敌,当然母亲不喜欢了,因此在父亲在阿姨手臂摔断后去看的时候,母亲还和父亲赌了气。但是这件事情父亲显然是冤枉的,用父亲的话说便是我自己突然要那个阿姨带我回家的。因此种种说来只能说命中一劫。我脚是断了,可是却不用上幼儿园了,于我,倒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虽然母亲觉得我可怜,那时候父母都请不了假,发了电报让外婆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可以来的,母亲唯一能做的便是每天趁着中午休息赶回来看看我,她说那时候的我不能走路,只能爬,从床上爬
到床下,再爬到门口,张望张望,再爬会屋子。这么爬来爬去的,碰巧有邻居看到了就安慰说“妈妈很快回来了”。然后爬到窗口看外婆来了没——外婆一直到我脚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来,那时候我已经可以跛着走路了。

    在我家完全好了的时候,外婆就带我回了苏州,一来我也该到上学的年龄了,二来外婆也是觉得没人照顾我。于是5岁那年,我离开了山里,也暂时离开了父母,到了苏州。

(一) 那人

    我经常感叹我那读小学的小外甥可怜,不但作业多,街上也不似我小时候那么安全,所谓的乐趣也就在电视里和电脑上了。我虽然也是所谓的应试教育的那波,但是如今回忆起来确实多姿多彩的,那些小说或者电影里描述的该有的童年乐趣我似乎一样不拉,或者还要多点。

    我比父母早一年回到苏州,跟着外公外婆还有一个未婚的小舅舅过。这样的家庭组合,小孩子是很受溺爱的。我便常常一大清早赖着外婆去菜市场——买菜是假的,看那些花啊鸟啊鱼啊是真的。大凡小孩子都是喜欢小动物的,而玄妙观那个菜市场便常常有人在那儿吆喝。但是我从来不买,只是蹲在那儿看,看的时间比外婆买菜的时间还要长——因为我向来是三分钟热度,等自己拥有了,便不希罕了,希罕的还是别人的东西。这么一溜看下来——我总是新奇着为什么菜市场总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有时候赶的巧,还能碰上捏面人的,这时候外婆便会给我买个孙悟空——在我还不知道西游记只知道孙悟空的时候,我一直喜欢着孙悟空—— 一手拿着孙悟空,还有一只手空着,当然外婆是知道我的鬼点子的,于是看到了冰糖葫芦便买一串让我两手都不闲着。就这样手里嘴里都塞的满满的,差不多也9点了,祖孙俩便一摇一晃的回,但是回家前一定要吃点心的,绿阳的馄饨和蟹粉小笼包,或者隔壁的“前进”生煎馒头和牛肉鸭血粉丝汤,再或者就在玄妙观吃了牛肉锅贴——这些东西我一直吃不腻,甚至如今我空着肚子在写这文章的时候,嘴巴也禁不住吧啧吧啧的。

    当然苏州的小吃远不止这些,除了跟着外婆买菜顺路吃了,夏天的时候常常还跟着外公后面特意去吃松鹤楼的卤鸭面,或者是朱鸿兴的蟹粉面。除了跟着外公去吃老字号的,也会跟着小舅到一些私人的店里去吃,比如美味斋,陆长兴,还有一家在富仁坊口的汤包店,却是忘了名字。

    外婆非常喜欢听评弹。午后的时候就躺在竹椅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听着,然后打个盹。我在想或者这是外婆成家后唯一的乐趣了,其他时间都奉献给了外公跟孩子。可是我却真的调皮,常常故意闹得外婆不能安心听评弹——小人都是不喜欢评弹的。然后外婆就哄我睡觉。我前面说过我是不喜欢午睡的,但是外婆会把两个藤椅拼起来,像个摇篮一样,一边抚摸我一边扇扇子,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催眠——只是往往被催眠的是外婆而已,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我精力如此旺盛,亦或者小时候睡眠不足了,因此到现在需要每天睡12个小时补回来。看着外婆睡着了,我就在藤椅里使劲摇,把外婆摇醒了,进入新一轮的哄睡。这样差不多耗到3点多,外婆起身做晚饭去,我就在藤椅里抱个被井水泡的平凉的西瓜啃,或者拿着外婆给的零花钱去买奶油雪糕。

    吃完晚饭,天还没全黑的时候,我自然又不肯歇着的,一定要缠着外婆或者小舅去逛观前夜市。夜市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对于小孩子来说,大多数摊位都是卖衣服的,卖大人的衣服,然后就是卖工艺品,那些双面绣啊书画啊显然都是卖给老外的——我们家对面便是一家涉外宾馆,叫“乐乡饭店”,现在还在,每天进进出出的旅游大巴载着的都是黄头发兰眼睛的,偶尔一些黑头发黄皮肤的,不是日本人就是港澳同,也有那么一两个本地的,不是司机就是导游。那些工艺品向来是用来宰老外的,我们从来不正眼看一眼的。我喜欢的是夜市上那些临时摆出来的摊位,因为那些经常有新奇的玩具,比如那个会飞的塑料鸟,还有在地上拖着“嘎嘎嘎”的木头鸭子,或者就是那些上发条的铁皮青蛙,5块钱以下的小玩意便是我猎受的目标,至于那些电动火车之类的高级玩具,自然会有人从大商场买了送我。偶尔小姑娘爱美了,就拉着外婆跑到观西察院场那儿,因为那儿有卖檀香扇,一元一把,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檀香。周围也经常散落着一些卖发卡的,但是小时候的我一成不变的童花式,那些扎辫子的自然用不到,但是还有很多卡子可以把前刘海夹起来的,从最初的黑乎乎的钢丝,到后来涂了点颜色的钢丝,然后再在钢片上绑上点布片什么的,虽然儿时的我不懂什么叫“时髦”,但是也知道卡子是越来越漂亮的。

    外公外婆和小舅都是及其宠爱我的,当然这份宠爱往往让我有恃无恐,等到秋天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便赖着不想去,致使外婆生平唯一一次打我,外婆说,我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读书。那次外婆打的很凶,但是从此我也不再说“不上学”了。即使只是开玩笑。

    外婆虽然也是“宝宝开口”的宠着我,但是在我读书的事上丝毫不含糊,虽然很多时候只是很简单的教育和奖惩,比如功课做完了才能玩,比如作业做的不好就不买好吃的。她经常唠叨的便是“读书要自觉,读书是为了自己”。说久了,即使不是很明白,也记在心上了,因此虽然贪玩,还是会自觉的先把作业做完了,这是我读书上最好的习惯。

    外婆在我高三的时候去世了,走得时候没人知道。外婆最希望看到的便是我考上大学,这个最普通最简单的愿望,可惜却实现不了。今年清明的时候给母亲打电话,说是给外婆上坟去了,母亲说如果外婆活到现在看到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二)那人

    fxiyz网友回复觉得我很厉害能记得那么多小时候吃的。但是苏州形形色色的小吃不让人记得也难,何况小时候的我几乎每天都吃一大堆?外公外婆是觉得小孩能吃就好了,因此凡是我想吃的就尽量满足我。但是小时候的我只是知道好吃。好吃就多吃。待到我长到了初中,开始懂得“美食”后,儿时的美食很多因为古城改造而没踪影了,比如那个“前进”生煎满头,还有玄妙观的牛肉锅贴。其他的虽然现在都还在,升级成了“有限公司”“集团”后,价钱飙升,味道飙跌。

    古城改造是在我三四年级的时候开始的,也因此我们家每天都在讨论“拆迁”“搬家”,那时候三代六口人(加上父母)挤在一块,没有卫生间,厨房和吃饭的都在公共走廊上,我跟外婆住在父亲自己搭的阁楼上,小舅和外公住在另一间偏房里。虽然如此,但小时候的我还是蛮知足的,在看过上海的弄堂,觉得自家事实上住的蛮大的,虽然我也羡慕有自己房间还有阳台的同学。

    这是题外话。

    古城改造第一见便是那个牛肉锅贴不见了。原来那个大食堂一样的锅贴店(事实上是一个点心店,还卖面条啊,汤圆啊……)变成了若干个卖工艺品的小店。然后就是生煎馒头不见了,后来人家说在城北四医院旁有家店的生煎馒头很不错。因此每每我想吃了,小舅便摇着他的残疾人车一大早起来慢悠悠的去给我买回来了。

    小舅小时候得小儿麻痹,右腿残废,终生未娶,也没子女,因此就很溺爱我。我是喜欢挤在小舅那辆绿色的手摇车里跟小舅到处转悠——那时候外公外婆是没有代步的工具的,因此出去也走不了多远,但是小舅有车,虽然摇起来也很吃力,但是小时候的我自然不知道了,于是跟着小舅(或者说小舅跟着我)城南城北的到处跑——我最喜欢的去处是动物园以及旁边的东园。

    看动物是假的,动物园里臭烘烘的,也没几个动物。苏州的动物园很小,那时候除了一些常见的猴子,老虎,狮子什么的,熊猫啊长颈鹿啊骆驼啊……都是没有的,而那些老虎狮子又是懒得很,每天睡20个小时(抑或24小时),事实上去动物园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门口买两包茴香豆,然后挑几个长得好看的猴子喂——在苏州茴香豆是喂猴子的。当然我也吃,但是每次我都是跟猴子抢着吃,平时不会记得买,只有去上海城隍庙的时候会排队买一包,算特产。但是高三之前我只去过一次上海。

    去东园才是我最喜欢的——东园里有一个儿童乐园。小时候的我在儿童乐园里连着坐四五次可以自己控制升降的飞机,坐到买票的阿姨都认识我了,就开始坐几次送一次(这个几次当然看阿姨的心情了,通常是三次,也有两次的——在没什么人的时候)乐园里还有高架车(应该是苏州第一个高架车),但是小舅不可能跟我一块骑,因此只有等到父母有空的时候才可以。除了飞机,便是射击,套圈,投篮等小把戏了——虽然是小把戏,我从来没有中过什么,倒是小舅很厉害,因此玩这些是小舅的事情,我只负责抱战利品。只有一个转盘我是喜欢玩的——小奖不断,大奖一次都没中过。我还记得大奖是一辆电动火车,可惜只有看的份。小奖便是什么餐巾纸啊,糖果啊,铅笔啊……最后我总是坐一次小火车绕着儿童乐园告别一下。

    东园和动物园门口的广场上有很多小摊,买洋画啊,弹珠啊,贴纸啊,当然还有酸梅粉,粘糖(?那种用三根竹棍绕的,但是我从没绕好过,绕个几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小舅通常都能把透明的绕到发白,那时候才吃)还有甘蔗露——小学之前我只关注吃的,小学之后我便要挑点弹珠和洋画——跟男生去赌。但是小摊上的吃的外公外婆是从不会买给我的,因为觉得不卫生,只有小舅会,买了吃完了就摇回家了。但是从东园回家的沿途上我的嘴巴还是不会停,那些街边的羊肉串啊,萝卜丝饼啊,三角包啊……一路走一路吃,吃完再买……(哎,现在写的时候都觉得惭愧了,怪不得小时候的我总是圆滚滚的)

    可是这种日子并不久,在我跟着小舅逛观前,一路吃了7个雪糕后,我病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就是咳嗽。不停的咳。外婆抱着我看遍了苏州每家大医院,看到最后有家医院的医生一看到我就赶紧让门卫关门(不夸张,是真的)。那些西医们说是“百日咳”,没有特效药,除非打封闭针。封闭针打了,我就傻掉了,外婆说什么都不肯。只有发电报父母请假回家。

    咳嗽到了晚上是最难过的,咳的喘不过气来,憋的脸都发紫了,父亲便把我倒提起来,算是缓了过来。

    后来有人跟我们说一个叫“金耀文”(音)的老中医是专治小儿的。外公便半夜3点起床去排队挂号,5点的时候外婆就抱着我去看。然后便是吃中药,比胆汁都苦的中药,还不能吃糖。吃了一个月的中药,开始见好了。后来又连续吃了两个月。到最后我只想吃糖,一闻到药味就吐了。到了食品店里站在糖果柜前一直看着不肯走。小舅看着我可怜就偷偷的给我买了一盒泡泡糖——6元,是个蓝色的铁皮盒子装得,盒子上还有圣诞老人,盒子非常漂亮。但是小舅说只能看看,不能吃,要等到完全好了才可以吃。然后每吃喝药我就抱着那个盒子,想象着甜味就着药喝下去。那个盒子我一直保存着,后来泡泡糖吃完了,我就放我的宝贝,从一开始的洋画、弹珠到后来的廉价首饰……

    这件事情促使了父母调回苏州。从此后便是一家六口在苏州的生活了。而我也开始上小学了。

(三) 那人

    在小学之前,我读了两年的预备班——很不幸的赶上了生育高峰,而我地段内的那所干将小学每个年级又只有两个班级,因此在我第一年预备班结束后,没能升一年级。现在想想还真是非常佩服那时候的风气,当时小学的教导主任是我父母的媒人,还是哪个伯伯的姐姐,反正说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可硬是没让我插班,说当时还有一个比我大两个月的也没能进去,所以我更不能读一年级了。后来我跟那个比我大两个月的一直同学到初中毕业,现在还有联系。

    没办法,看着很多同学升上了一年级,自己依然“留级”在预备班。不过小孩子是健忘的,跟着新一届的小朋友照样玩的欢。虽然那些十以内的加减和拼音从四岁就滚瓜烂熟了,以至于上课的时候经常心不在焉,但是预备班新买的滑滑梯跷跷板转转椅是不会让我腻烦的(甚至读了小学还经常去噌玩)。老师说一年级的课程对我来说是没问题的,但是……说这个但是的时候老师皱着眉头,完全一副惋惜的样子,因为我小时候口吃非常的不清(苏州话叫做“叼嘴”,不知道对应的文字怎么写的),不清到随时需要翻译,这个翻译是一个邻居的阿姨,很多时候父母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便请出阿姨来。那时候三舅舅最喜欢拿我开玩笑就是说“1 2 3 45 6 7 8 9 10”并且惟妙惟肖的学我说“良(2)”,我便煞有介事的说“舅舅又喝醉了”。每每说到我小时候“叼嘴”,父亲便会放录音给我听(又汗~~)

    拍了毕业照,第二年的预备班也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父母回来了,暑假的便不能那么荒废掉了。父亲怕我读小学后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便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武术班,老师姓“朱”,据说在苏州武术界很有名,这是对不知底的人来说,但是小舅认识,小舅说“那小子的武术是小时候打架学会的”。小舅虽然右腿不行,但是小时候也有一帮“狐朋狗友”,而这帮“狐朋狗友”中经常有那么一两个给我买糖吃,因此我觉得不坏。

    朱老师的武术课设在早上五点,地点在小公园。苏州有个大公园(又叫苏州公园,二年级之前的春秋游就是走到大公园找个草坪大家围在一块吃,然后玩“找朋友”),有个小公园,还有个小小公园,小公园其实就是一个高出一块的小广场,周围有很多电影院(大光明啊,开明啊……),还有一家人民商场,而小小公园其实就是一块林则徐的纪念碑,周围建了一圈栅栏。

    据说习武的人都是习惯早起的,但是我从小就觉得早上是睡觉最好的时候。每次被母亲从被窝里拎起来,迷迷糊糊的穿上灯笼裤灯笼衫球鞋,然后迷迷糊糊的跟着同样迷迷糊糊的父亲跑到小公园,通常别人的热身运动都做完了。但是别人都是大小孩,少说都有十三四岁了,而我才7岁。后来队里又来了一个8岁的小男孩,我们俩排在最末。朱老师一个一个的让大家“发火跳”(就是手撑地这么人倒转个圈,不知道大家叫什么)我们不会,轮到那个小男孩了,他就一路翻跟头翻到对面,当然我也跟着学了。老师到没说什么,只是笑笑。或者对于老师来说我们太小了,小到只是从我们身上赚点钱而已。

    但是5点起床无论对我还是对父亲来说都是一个考验。我们都没通过,因此学武术去了几次就放弃了。以后说起,母亲就说是父亲不好,不肯起床,父亲就说是我不肯起床——大家相互推诿,就是不肯承认是自己不肯起床。

    即便没有学到什么武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斑竹说可以编故事,比如明明别人把你打倒,你可以写你把别人打倒——但是我不用编,都是事实。想起来被我打哭的大多还是男孩。最深的一个记忆便是一个男生,跟我第一年预备班是同学,后来就一直比我大一届,姓徐。其时我已经读一年级了,他读二年级。某天放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惹我生气了,我就一把把他推倒在阴沟盖上,在他家门口。大家都知道国内那种路边的阴沟盖都很脏,刷马桶啊,倒脏水啊就排在阴沟盖里,因此那个男生的新衣服就这么给弄脏了,然后他就哭着跑回家告状了。他母亲肥肥的,不是个好惹的对象,就提着她儿子跑到我们家兴师问罪。外婆便说了几句好话赔了个不是,并没要求我道歉。外婆当时是居委会的组长,管着这片区。那个女的就只有悻悻的回去了。这件事情家人并没有怪我,反倒父亲还觉得我很厉害,父亲是最不喜欢被人打了就哭的小孩,他经常教育我的就是被人打了就打还。因为这句话小时候有人惹了我,我便把他的书包从三楼扔下去。我还把一个男生的尺子掰断了(外公帮我赔了一把尺子)。种种的“光荣事迹”后,我终于闯祸了。

    其实到现在我都一直不承认是自己闯的祸。那次跟大家玩单脚跳的游戏,就是一群人,每个人把右脚架到拉着的手上,转圈。有一度很流行,后来被禁止了,因为很危险。那次不知道怎么的有人松了手,大家就摔倒了,其中一个女生很不幸的后脑勺撞到了教学楼方柱子的角上,当场流血不止。大家都吓坏了,就喊老师,老师当然问那个女生怎么回事,那个女生居然说是我推她!!我是百口莫辩,或者说我也吓懵了,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推她了,或者是我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推了她。但是我也摔倒了。同玩的几个女生因为怕被老师骂,都没吱声。就这样我背了这个黑锅。这事发生在二年级,偏偏二年级的班主任,一个老太婆,是非常喜欢那个破头的女生,又非常的讨厌我,一种没来由的讨厌我,每次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一样(小学毕业后我才知道原委,因为那个老师的爱女因为失恋自杀了,而她恋的人便是那个教导主任——我父母媒人的儿子。而很不幸的是那个教导主任给我喜糖的时候被那个老师看到了),自然拿这件事情兴风作浪,把我家里每个人喊到了办公室问罪,每堂她的课就让我罚站,动不动把我喊到办公室训话。好在我家人都知道我不会故意推那个女生(他们居然也觉得是我推了!只不过不是故意的),并没有骂我,还给我买了肉汤圆压惊。但我还是被拖着极不情愿的拿着一大堆麦乳精和水果到医院里探望并道歉。那个女生头上缝了三针。

    应该说这件事还是给我留下了阴影,那个女生原本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就疏远了,即使一直同学到高中,但几乎不怎么说话。而我开始不喜欢跟女生玩(除了那个比我大两个月的,整个小学我就没有女性朋友了)。以后的半年我每天变得小心翼翼的,而那时候不知道是那个女生知道了我在山里住过半年,便开始“乡巴佬乡巴佬”的骂我。童年第一次觉得痛苦和自卑。好在我还可以跟很多男生玩,也不用担心被扣上“早恋”的帽子。很感谢我的家人都很开明。

    非常幸运的是,那个老师在我二年级结束后就退休了。

(四)那人

    三年级的新班主任是个全国模范老师,至今我们小学同学说起来都很怀念她,教了我们三年,六年级的时候她就调走了。

    应该说她很喜欢我。三年级开始班里就设中队长了,很多同学非常想当这个中队长,但是她却点名给我当了,从此开了我的“官运”——到大学毕业。

    这个“中队长”就像个紧箍咒一样,让我收敛起来,好歹也是个“官”,“以身作则”是那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我非常想当一个合格的“中队长”,但我也毕竟是个小孩子,以大人的眼光来看,做了很多“傻”事。

    第一件便是做队旗。我第一次组织中队活动,是拉着几个中队委跑到最近的一个园林“怡园”去玩(那时候苏州市民都是有园林券的,可以免费玩园林,不然几十元的门票可没那么多钱),中队守则里说每次中队活动开始前需要唱《少年先锋队队歌》还有两个棋手拿着队旗这么绕一圈,在前面摇一摇的。但是队旗只有大队部才有,而且不让借出学校的。我想那就自己做一面吧。红绸是买不起,我就跑到文具店买了些红蜡纸和黄蜡纸(都是自己掏钱的,好在读了小学每周外婆给我2元零花钱,小舅不定期的给我5元,父每个月给我10元,因此我还是很富有),依样画葫芦剪好贴好(那个星星火炬还是很难画的),又找了个树枝当作旗杆。非常的丑,以至于中队里的棋手不肯扛,没办法我就扛着带头,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发了。

    到门口剪票进去,我说“现在开始唱队歌”,大家排好队,看齐了唱起来。惹得那些卖票剪票的阿姨还有一些游客都希罕的跑来围观,我那时候还是很得意,虽然五音不全,唱得还是很有气势,也煞有介事的在前面挥着自做的队旗,挥的太用力,结果不小心还打到了人,而队旗也就破了。

    活动结束后,我还很认真的记了“活动报告”。现在还保留着。其实是一本少先队的日记本,当上中队长后班主任交给我的,或者有人还会记得,里面有会议记录,活动报告,还有一些跟少先队有关的介绍,图片什么的。

    第二件事情便是有次班主任病了,我跟另几个中队委商量去探望。探望总要买点东西吧?那时候能想到的就是买水果。苏州的习俗是探望病人不能买苹果不能买梨(嗯,我从小就知道),买香蕉太贵(其实一斤不贵,但是一串好几斤,就很贵了,买一斤又没几根),决定买桔子。于是跑到菜市场买了一袋很小的桔子(哎,那时候又不会挑,只知道看着红红的),大概四块多吧,拎着去看老师了。老师当然很感动,但是坚决不收桔子,我们几个放下了就跑了。后来老师就找我,说桔子她吃了,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好吃),但是一定要把钱退给我,就给了我5块钱。

    第三件事情还是看老师,是当时的数学和音乐老师,很年轻的一个老师,我们都非常喜欢,但是突然好久没来。我私下里问了教导主任,才知道是那个老师怀孕了。然后我就召集了中队委要去看她。其实我们都不知道那个老师住哪儿,我也只是有一次跟外婆去买菜的时候碰到过那个老师,就觉得那个老师应该住在菜市场那一带。那时候也就是小孩子,一行人跑到菜市场,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住着一位干将小学的老师,现在怀孕了”,好在那时候邻里之间多少了解一点的,居然被我们问到了。当然我们也是带了东西去的,知道带了什么吗?我们几个买了一斤赤豆!因为不知道是谁说的,孕妇需要补血,而我们想了半天,才想到了赤豆是补血的。

    三年级的迎新晚会是我策划的,其实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做做游戏,当时班上还有两个同学会说相声,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也是绝配。但是我觉得还应该买点吃的喝的。跟班主任说了,班主任就给了我几块钱,还拿出一罐硬币,都是平时谁捡到上交的钱,一分两分五分的,最大面额是一毛的。我就跑到人民商场去买糖。当时糖果柜的柜长是我二舅妈(也好在是我二舅妈),我就把一罐硬币往柜台上一排(嗯~很有孔乙己的味道),舅妈和另一个阿姨就在那儿费劲的数啊数啊,数的“眼睛都掉下来了”,终于数清楚了一共3元多点,加上老师给的,买了两斤最便宜的糖买了和半斤最贵的糖(用来作奖品的)。

    现在想起这些来还是忍俊不禁。

(五)那人

    那时候中队长的一个职责就是带队回家。那时候没有校车,也没有家长接送,中午和下午放学的时候,全班只是排两队,一队出校门往东走,一队出校门往西走。我就负责往西走的那队。到家的同学就喊声“报告”,我同意了就可以离队回家了,如果我不同意……那就只有继续跟着队伍走吧。而这就给我提供了整人的方法。其实我只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同学而已。比如走路说话的,比如中自习不睡觉的,再或者就是我看不顺眼的,统统都多走了好多路,最长的便是陪我走到了我家(那时候我家住的相对很远),然后我才喊“解散”,那些同学才能各自回家。于是就有人打小报告。

    再则下学后便和很多男生到小小公园打弹珠,刮洋画――其实我的水平很臭,但是我经常有很多漂亮的洋画和弹珠(我前面说过我从小就不缺钱),所以很快就输光了所有新买的,然后我就赖皮,多多少少还能讨回来一点。但是后来就有外校的或者高年级的来找我们赌博,既然是赌博,输光了自然不能赖皮赖回来了,而那些同玩的男生也因为输光了耿耿于怀,更主要的是输了后我们经常玩乐的小小公园就不能再进去玩了,于是我们就策划打架(其实都不保证能打的过)。只是还在策划的阶段,就被人告密了。于是一年后,我被降职到了副中队长。再后来是宣传委员(因为我一直负责黑板报),到了六年级的时候跌到了小队长,只负责收作业,然后交给相应的课代表。到中学,就基本上是什么委员,宣传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但是那时候当“官”已经不想小学那样重视了。

    虽然我很调皮,但是很少闯祸,而且事实上我小时候体质很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都是小毛病,发烧拉,感冒拉,两条鼻涕也是经常挂着,但是我不会擤鼻涕,于是就用手绢擦。可是经常早上母亲帮我把手绢别好在胸前,放学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小时候我的手绢都是小舅成打成打的买,我便成打成打的丢。而且我还经常在“六一”的时候生病,父母打趣我说“别的小孩六一去儿童乐园,你六一就去儿童医院”,这条准则屡试不爽。因此我似乎从来没怎么过过“六一”。等到“六一”我不再生病的时候,也大到不过“六一”了。只到了大学的时候,和宿舍几个同学过过“六一”算是童心为泯,也算我的一种补偿,只是商场里给小孩子准备的活动都没份参加而已。

    “六一”的时候学校经常半天活动,半天放假,活动多数是去看儿童电影(比如《鲁冰花》《妈妈再爱我一次》)也有一次是每个教室都有游艺活动,猜谜拉,夹弹珠拉,踩气球拉……那次除了音乐课才开的音乐教室也大敞着,而我就是在音乐教室里泡着,用一个手指弹了一上午的钢琴。还有一年是流行篝火晚会的。要求大家穿白衬衫,白球鞋,白脚踏裤(包括男生:p)前面两个每个学生都有的,但是那个白脚踏裤,却是小舅跑遍了苏州城才给我觅到,可是还没到晚会就被我一个跟头跌破了,等到再去买,都卖光了,我就只有穿着带洞的脚踏裤参加了晚会。那个晚会的最后是放烟花,但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有烟花卖的,学校就向大家募捐烟花,那时候我家里还留下好多狗尾巴和火箭筒,便都捐了。那是最快乐的一个儿童节。

    因为体弱,在二年级的时候,父亲送我去游泳。三舅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是省游泳队的(得过很多奖牌哦),那时候退役回到市里当教练,但我是跟着他的一个同学。二年级的时候我1米4不到,游泳池最浅的地方也要1米4,呛了几口水后,我便不再敢下水了,就坐在岸边,那时候是冬天,游泳不冷,但是坐着很冷。那个同学碍于表哥的情面,又不能像别人一样把我踢下水,只能任我坐着了。我就坐在旁边看表哥的同学――那时候觉得那个同学很帅,偷偷的多看了很多眼(再汗~~~原来从小就色)。因为每次去游泳都要缺下午的第三节课,那个班主任就非常有意见,最后一次我提出要先走去游泳的时候,那个班主任对我吼“你去游泳就不用来上课了”后,我就再也没去游过了。

    想起来小时候去学过很多东西,花钱的不花钱的,大多学了半学期都不到,比如跳舞,弹电子琴,跳舞是因为我做不得倒立,我血压低,倒着就晕;弹琴则是手指太短,学不了。所学之中,坚持最长的就是画画。从六岁开始在少年宫,从最低级的儿童班慢慢慢慢升到最高级的,画了七年国画。在四年级的时候得了一次什么“双龙杯”的奖,当时电视台来人要拍个专题叫做“我的未来不是梦”,说要到我家拍。可是父亲不同意,因为觉得家里太小,尤其是我睡觉画画的地方在阁楼上,人都转不了身。但是我非常想上电视,就哭,一哭,父亲就甩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父亲从来不怎么打骂我,但是那次父亲甩了我耳光。我觉得很委屈,那天画画结束后我就离家出走了。从晚上8点开始走,我也不知道走到那儿去,只知道不想回家,就往家反方向走,绕了个苏州城。那时候也是胆大,加上治安确实好,我还专往那种无人的小巷,因为走大路会被发现的。这么漫无目的的走,走到困了,也差不多绕到了家里了,大概半夜了。我刚在巷口露个脸就被父亲发现了,但是我还是很委屈,就开始跑――没跑过父亲,被抓到了,我的离家出走也结束了。那时候还特别怕父亲再打。结果父亲先给我道歉了。据说那次离家出走在家里可开了锅,外婆和妈妈都是哭着喊着“不活了”,那些舅舅们还有从不怎么管家里事的外公也是开始轮番轰炸我爸。幸好后来我平安回家了。第二天父亲还带我去买了个跟我一样高的娃娃还有电子琴。不过这件事情后来父亲还是私下里教育了我,以后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连当面顶撞都无所谓,就是不能离家出走。

(六) 那人

    父母刚回苏州的时候很穷,虽然托人进了厂(那个人我现在都搞不明白是个什么亲戚,我妈喊“舅舅舅妈”,但是又不是特别亲,因为就那么一个阶段经常去他们家,后来再没联系),但是每个月固定的工资显然没有节余了,因此父母在下班的时候又找了点事情做,便是卖棒冰。

    那时候的观前街是苏州唯一的一个闹市区,夏天的时候每到晚上街上很多纳凉的逛夜市的,父亲就自己做了两个木盒子,把我小时候的棉袄拆了,做成一个简易冰棒盒子,榜在车的后架上(那时候还没普及冰箱,卖棒冰的几乎都是这样的装束),5点下了班就去批发冷饮的地方批一些棒冰雪糕,从2毛的桔子棒冰到2元的紫雪糕(就是外面裹巧克力的),后来还有蛋筒,大概就那么几箱,父亲母亲一个在观前街上一个在小公园里来回吆喝着――生意好的时候不到10点就都卖掉了,生意差点就要到12点。后来父亲买了辆三轮车,做了个更大的箱子,就批发了更多的冷饮,那时候等我一觉醒来,父母还没回家,我就跑到小公园去找,找到了,父亲便找一些断了的给我吃,但是他们是不舍得吃的,总是带一壶水喝,因为断了的还是能便宜卖掉的。小公园里有好几家电影院,父亲通常要等到晚场散场了才走,一般看晚场的都是情侣,生意自然很好了。等到都结束了,父亲便把我抱到木箱子上带我去观前街找母亲,然后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凯旋。有时候还有省的就找几个杯子盛了分给还在纳凉的邻居们。没有冰箱,那些冷饮都是不能过夜的。

    父亲靠着卖棒冰攒了点钱,便买了台sony的19寸彩电,还买了台冰箱,当时买这些还要托人,托了人还要排队,排了队买还不便宜,那台彩电当时就花了3300元,后来父亲又花了1000多买了台松下的录像机。家里开始现代化起来。而我在不能出去调皮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看电视。

    那时候有很多好的电视剧(可惜现在没有),相信大家也还有印象的,比如《好爸爸坏爸爸》《霹雳贝贝》《三个和一个》……在我看《霹雳贝贝》的时候,我便经常学着贝贝放电,因为母亲说生我的时候也打雷了,闪电也很亮,一道闪电划过,我就出来了,因此我觉得我应该也带电的。再后来就是《十六岁的花季》《小龙人》《封神榜》……很多经典的现在还在重播,比如《射雕英雄传》,《西游记》……

    我四年级的时候,港台歌星影星开始进入内地。班里也出现了很多所谓的“追星族”,但是他们喜欢的仅仅是“四大天王”“林青霞”,而我,那时候喜欢的则是那个唱《十七岁的雨季》的,叫林什么?那时候我才11岁,离17岁还远的很,但是我开始喜欢英俊小男生了,喜欢的结果便是把零用钱都花在了磁带、贴纸,还有别人写的介绍歌以外的书上,那些书通常在后面还有歌友会的入会表格什么的。四年级的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处于爱做梦的时候。我便开始做明星的梦。

    苏州那时候也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很多所谓的“影视公司”,就是招人拍电影唱歌做模特,大多数是钱的,骗报名费。可是我不懂,还傻傻的把存了一个月的零花钱送去,填了一个表,就在家里“等通知”等到现在也没等来通知。

    后来想估计自己做明星没戏,那就做主持人吧,那时候我喜欢听苏州经济频道,有个叫“小秋”的主持人,负责点歌的。我想做个电台播音员也不错。于是去报名参加了经济台举办的“少儿主持人大赛”,花了5元的报名费,拿到了一板“日康”奶。结果初赛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紧张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前面说过小时候我“叼嘴”,需要翻译。虽然到了一年级突然好了,但还是分不清卷平舌和前后鼻音。

    后来终于认识到自己终究不适合抛头露面了,就开始一心一意的做幕后工作者――写文章了。这是后话了。后来父亲为了攒更多的钱,买了冰柜,其时母亲身体开始不好,就干脆长病假在家里卖冷饮了,又装了个公用电话,家对面便是一家涉外宾馆,因此生意一直很好。在后来宾馆里的服务生说中午没饭吃,母亲就开始在家自己包馄饨卖,生意非常好,再后来有些住店的外宾也来吃,期间有个老黑,中文说的比我还流利,每天都会来我家吃馄饨,然后免费教了我点英文。

    但是生意好了便有人眼红了。后来宾馆里的经理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客人都来吃馄饨了,就不去餐厅里吃了),就来警告我们。母亲也就不再卖馄饨了。

                                                ※ 来源 : · BBS 未名空间站 http://www.mitbb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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