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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期 2005年10月2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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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
北海之行---我的另一故乡
重逢火山口湖国家公园

作者:向天歌
作者: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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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未名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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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未名空间

行路难

行路难
作者:向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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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1)-鸡鸣早看天
几年前我在江西工作的时候,有位朋友刚刚买了一辆新车,相约去杭州玩几天。我虽然去过杭州,但是西子湖畔有暖风丽人,钱塘江边赏水蓝花红,其实说实话,最爱是有大块东坡红烧肉好吃过瘾,值得再去一趟。


早晨出发时,有点小雨,我们也没有在意。江南盛夏,一路青山绿水,心情轻松,十分惬意。接近中午时,快到江西和浙江两省交界处,雨是越下越大,天有不测风云啊!主要怪我们自己压根没有注意天气预报。忽然前面山洪下来了,公路被淹,已是水乡泽国,只好向后转。走不多久,刚才走过的路也被淹了,经人指点,急忙向斜刺里一条小路逃去,误入歧途,噩梦开始。转过几个弯,前面一座便桥,只是水已漫过桥面,见有老乡挽着裤子正在过桥,桥上水不太深,于是冲上去,不想没有上桥,倒向河里一头扎去,慌忙刹车,逃出车外。水不断上涨,4个座位有3个半已经埋在水里。河对面几个老乡看见我们的困境,从桥上涉水过来,告诉我们可以用拖拉机拖我们的车过去,收费200元人民币,别无选择,只好同意。老乡开出一辆大四轮拖拉机,用钢丝绳拖我们的车顺利过桥,我们表示感谢并如数送上人民币。一群在旁边围观的老乡忽然喊叫起来,除了拖拉机,还要给他们每人劳务费20元,我们分辨了几句,群情激愤,有人拿出铁棍,大有不给钱就动手之势。无理可讲,好汉不吃眼前亏,按人头点数,送各位一共200多元。抖擞精神,我们继续前进到黄昏,雨也停了,夕阳西下,一幅农夫荷锄归的田园景象。忽然车轮又陷入泥里不能动了,叫路边的老乡从村里找来一辆拖拉机,讨价还价,这次有点经验,少不了打点有关人员,一共300元拖出。折腾了两个小时,天也黑了,杭州是不打算去了。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山青水秀也出刁民,现在真是刁民遍天下。想想赣南老表本来就有打土豪、分田地的光荣传统,再加商品经济大潮的熏陶,如此表现也不为过。我等兄弟混迹江湖多年,还能不明事理。比起城市写字楼OFFICE里那些曲意奉承、机关算尽的高人,老乡们拿点小钱就满足,没有把我们剥光洗净,还算朴实厚道。

我们在村里小店买了一包饼干,不知放了多久,吃在嘴里像棉花一样,扔在一边。夜半,山间一轮明月,照着两个落魄人,只等天亮时分回家。

行路难(2)— 未晚先投宿

前年12月28日,马上新年了,我却因公要外出,从我所在的奥尔斯克往北去乌法附近的一个小城市,路程不近。我让司机用平常开的一辆轿车去换一辆丰田750越野车,我坐在司机旁边。感谢我的同事,一上车就提醒我系好安全带。俄罗斯的冬天,白天很短,而且阴沉沉的。路上车很少,越往北走,风越大,也越来越冷,路两边积雪越来越深。晚上9点了,终于看见前面一片灯火辉煌,刚要高兴,忽然,车轮打滑失控,先向左冲去又向右腾空冲出公路。几秒钟空白,恢复意识车已经翻了,司机不见了,听见同事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们两人还好,皮肉擦伤和扭伤,还能爬出车外。车可能冲出后左滚翻270度,整个车顶凹了下来。司机开车多年,以前从未出过事,但他没有系安全带,在翻车前就被强大的惯性穿过前面窗户甩了出去,外表无伤无损,但腰疼躺在车前面几米外的雪地不能动。同事到路边去喊救命,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放火天,今天我也身临其境了。我给司机盖上一件大衣,把3个人的行李放在我的脚下,从背包里摸出护照放在左屁股兜,美元卢布放在右屁股兜,站在这异国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不知吉凶如何?

陆陆续续有4、5辆车停了下来,有人大声喊:“都活着吗?有小孩吗?”,有5、6个人从路面上沿着斜坡的积雪滑下来,大家忙着试图把车翻过来,拣拾东西,打电话,安慰伤员。大约40~50分钟后,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帮忙把伤员抬进救护车,众人才逐渐散去。我的同事和警察在做事故笔录,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人让我先到他的车上暖和一下。车里一个年轻女人拿出一个小包,告诉我这里面是她做的包子。我吃了一个很香的土豆馅大包子,不好意思再吃第2个,所以我至今虽然吃过包子无数,但这种土豆馅包子只吃过一个。中年人名字叫萨沙,他先带我们去医院,司机几处骨折留院待医。难得萨沙热心肠,带我们去他家里吃饭住宿。女主人张罗着煮了一大盘俄式饺子,又端上热茶和窝特卡。女主人亲切可爱,而且年轻漂亮。还是同事心细,发现女主人找不到厨房里的东西放在那里,还要问萨沙。喝酒聊天,萨沙告诉我们,他是个小老板,做糖果生意。他有两个儿子,和他在一起的是他的女朋友,今天他去接他的女朋友遇见我们。洗了个热水澡,暖和的房间,干净的床,真是享受啊!第二天,去市中心商店,买了瓶店里最贵的酒和一些食品送给萨沙,祝他们新年愉快。

事过经年,也无甚后福,只是从此只要车速一快,就马上紧张。

行路难(3)-相见两不欢

七月流火,有旅行社1500元五日游招揽生意。火车大巴TAXI,牡丹江绥芬河海参崴。归来回想,拣有意思处写几段。


过境乃过关:
火车到俄罗斯口岸。一群中国人分段排成队,一群俄罗斯人分段排成另一队。中国人是神情轻松的游客,俄罗斯人主要是老人、妇女和半大小孩,每人带2~4个长度1米多直径半米多看起来就沉重的大包,他们把包摞起来在地上拖着走,一个个汗流浃背赚点辛苦钱。长时间等待,终于等到放行。我们和俄罗斯人以及那些大包挤在一个走廊里,互相抢位置,慢慢往前挪。非我族类其味必异两种不同类型的汗臭味充斥空间。验明正身盖章通过后坐在水泥台阶上又等两小时,终于办完入境手续,耗时大半天。


好一个罚字了得:
在边检柜台,赫然大字:越过黄线者罚款×××;在边检大楼里上厕所,门边有条:付费××(变相罚款);坐在大巴上,目光正前方有告示:吐痰丢垃圾者罚款×××;更有趣是在旅馆,和我住同屋的客人叼根烟去斜对门开水房打水,守株待兔早就等在那里的保安心中暗喜马上以在公共场所抽烟的理由罚款×××(和中国当年居委会小脚侦缉队同一战术);房间只有一把钥匙,我的同屋从外面回来,在大厅里拿过我转交给他的钥匙,刚走几步,大厅里的保安就过来,违规带钥匙外出要罚款×××,我们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旁边又有一群人因罚款和保安嚷成一团,罚款的和被罚的都挺累。


便宜无好饭:
用餐被拉去一共3家中餐馆,标准旅游餐:10人一桌, 8菜1汤。饭菜特点是数量足,质量差,成本低,大众化,全部低档产品。餐桌上几乎没有外形和体积看起来赏心悦目一点的鸡鸭鱼肉和时鲜果蔬,更不可能看见当地特产(谁想吃这里的特产巨型大螃蟹属于饭后自费旅游项目),白饭管饱,不够再添。这几家餐馆为游客包餐选用原料的共同原则是:剩余,过期,最便宜,边角料。你不仁我不义,有人为了心理平衡,吃完饭顺手拿走两瓶辣椒酱放进口袋,用以自费吃螃蟹时佐餐。不是餐馆饭菜水平差,旁边点菜顾客的桌上色香味俱全。验证一条商场规则:一分价钱一分货。


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码头边一处,俄罗斯导游介绍这是俄罗斯海军1840年在海参崴登陆纪念碑。一位游客插话这个地方原来是我们中国的,导游辩解这是我们交换来的。走到广场,有横幅,气球,很多唱歌跳舞的俄罗斯人,气氛热闹。导游不置一词,中国人不知就里,拿出照相机合影留念。其实他们正在庆祝登陆165周年纪念,导游认为这个俄罗斯人的节日还是不向中国游客介绍为佳。


时光共度不欢乐:
和我同屋的客人一行共4人,他们一起在我的房间里面聚合喝酒,说在北京开完会后顺路来这里旅游。为首一人给我名片有局长教授级高工协会理事长等一串头衔。酒喝好了,有秘书或主任之类角色摸出一张写有与俄罗斯姑娘共度欢乐时光的卡片给局长过目,于是众人緃拥领导趁酒后好心情前去实地考察。同屋客人晚上回来时没个好脸色,估计时光共度不欢乐,不知被敲诈还是又被罚款。


长话短说:
在俄罗斯人一百多年来的经营下,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已经建设成为一个风格、气质和中国城市迥然不同,非常美丽的海滨城市。在旅游季节,每天有大量中国游客在这里。有客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俄罗斯人处于两难境地,不欢迎中国游客大量拥来,但是喜欢中国游客的花钱消费。中国人花了钱却很不爽,找不到顾客是上帝的感觉。我想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行路难(4)— 佳人难再得

毛主席词曰: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在成吉思汗时代,蒙古人口不过100万。按规律女人应该超过一半,男人中间,去掉老、小、弱,还有多少人能和成吉思汗一起上马射雕?满打满算,到不了15万人,不会再多。但是,成吉思汗携此虎狼之师建立了迄今为止世界上疆域最大的蒙古帝国。


写蒙古人的文字很多,罗滋·墨菲的《亚洲史》(第四版)对蒙古军队有精彩描述 :
他们是无比强悍的战士,他们简直就是出生在马鞍里,习惯了极端艰难和露天的生活。他们在成吉思汗魅力无穷的领导下形成了可怕的战斗力。在紧迫情况下,他们知道如何割开瘦削结实的草原矮种马颈部血管,喝点儿马血,然后再将血管关闭,让人和马能继续前进。蒙古人的恐怖行为让敌人胆寒。他们被对手称为无人性的野兽。(P212)


书中还有一段辗转而来的文字—《蒙古人:一个目击者的记述》。如此生动传神,难怪那些异邦的统治者被蒙古人吓坏了。只有非黄种人目击者才能写出 :
他们的眼睛是那样细小和敏锐,好像是在黄铜器上钻的洞。他们身上的恶臭比他们的肤色更令人讨厌。他们的脑袋安放在肩膀上,似乎没有脖颈。他们的面颊犹如布满了皱褶和硬块的软皮囊。他们的鼻子从一边脸颊伸展到另一边脸颊,他们的嘴巴从一边颧骨伸展到另一边颧骨。他们的鼻孔像邋遢的墓穴,从里边出来的鼻毛长到了嘴唇边。(P164)


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伟大成吉思汗的战士就是这种模样?我没有见过对黄种人形象比这更丑化和更恶毒的描述,不和这个目击者一般见识也罢。


上次去二连浩特,见前胡总书记耀邦先生的题词:南有深圳 北有二连 。在这座内蒙草原上因为改革开放拔地而起的边境新城住了两天,一直没有看见如上所述面容的蒙古族同胞,可能因为城市太小,两块钱人民币就能坐三轮车穿过全城。古有王绍君肩负各民族大团结重任,小女子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只有凄怆出塞和亲,以红颜美貌博大汗的欢心。如今在二连的宾馆里,从边境那边来的模特在T型台上猫步迤逦,娱乐来自大江南北的客商。想不到贫瘠荒凉的蒙古利亚也有这么高,这么漂亮,两条长腿也不是传说中O起来走路的小MM(因为不骑马,改走T型台了。),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在市场里,看见三三两两做边贸生意的蒙古人,和站在他们对面,来自江南的温州人相比,感觉长相也就略有不同,说不出那个更英俊一些。蒙古美女已见,蒙古丑男何在?下次应该去乌兰巴托,拿出张艺谋为了拍好《红高梁》到处找巩利的精神,再好好地找找。蒙古共和国200多万人民的一大半都住在那里。


顺便说一句,当年跟着蒙古人混事的肯定有不少的伪军、皇协军、黑狗子、收编部队等,他们摇旗呐喊、看守俘虏、清理战场、打更巡逻,有诸项工作要做,功劳也是大大的!不然,蒙古人太少,忙不过来。

行路难(5)- 路在何方

他们生前为西班牙国王服务,死后成为世界名人。他们不是绅士、学者,他们修养不够,学识不足,举止有时可能也不雅;他们是冒险家、亡命徒、阴谋家,他们也是成功者。


这3位是哥伦布、麦哲伦、皮扎诺。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麦哲伦12岁,皮扎诺17岁。皮扎诺不识字,屠夫出身,在57岁时带领177人的远征队,1532年在南美洲的通贝斯登陆。当时印加帝国拥有南美洲大部分,大约1000多万人口,经300多年传到第10位皇帝。皮扎诺长途跋涉到安第斯山上的卡哈马哈城,因为皇帝正在这里泡温泉,双方约定在城市中心广场见面。皮扎诺阴谋趁机动手,士兵们听说皇帝在此有8万大军,有人因紧张而尿了裤子(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尿裤子是正常的,不尿裤子是不寻常的。)当西班牙人让皇帝皈依上帝而被拒绝时。一声信号,枪炮奇鸣,埋伏的西班牙人突然杀了出来。如虎狼入羊群,皇帝做了俘虏,印加人被杀无数。按照皮扎诺的条件,印加人从全国送来可以装满皇帝囚室的黄金(6.7m×5.2m×2.4m),黄金送够之日就是皇帝杀头之时。2年后,皮扎诺在利马被任命为第一任总督,西班牙开始了对南美洲(除巴西属葡萄牙)300年的统治。比皮扎诺早127年,郑和率庞大船队6次跨海宣威,但无疾而终。


473年后,偶然,我来到皮扎诺登陆纪念碑。这里是流入太平洋的一个河口,脏兮兮的广场上有几个小贩在卖贝壳。我从通贝斯向南越过沙漠,再向东翻越一段海拔3200多米的安第斯山脉,到卡哈马哈。今天开车不过10几小时的路程,当年皮扎诺带领一小队人马,烈日黄沙,翻山越岭,在陌生危险的土地上,饥一顿饱一顿,一路走下来,恐怕得30多天,那有如今旅游者的闲情逸致。在皇帝泡澡的温泉,水流依然,雾气蒸腾,诺大的度假村几乎无人。如果有外国客人,度假村会按国籍升起国旗。吃晚饭时,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我和另一位女士,两个黄皮肤亚洲客人。在餐厅前面的广场上,只见一面五星红旗和一面膏药旗一起高高飘扬,不小心当了一回国宾的感觉还不错。利马现在是800万人口的繁华都市,走在当年总督府现在总统府的墙外,周围都是西班牙风格的古老建筑,但脚下阵阵尿骚味传来,不知是否西班牙人遗风使然?墙内,皮扎诺从西班牙移植来并亲手种下的一棵无花果树,枝叶繁茂。登陆9年后,皮扎诺被刺,享年66岁。总统府广场旁边的大教堂里,我看到放有皮扎诺遗骨的棺材,据说开始时缺少脑袋,后来发现补齐,供人瞻仰。


有100个理由皮扎诺不会成功,但是皮扎诺成功了。今天有十几个国家,3亿多人讲西班牙语,世界人民享用的玉米、甘薯、烟草···(还有很多)都是印加人贡献的。用一句话评价哥伦布、麦哲伦、皮扎诺3人的一生十分中肯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他们中间一位死于贫病,一位死于归途,一位被人刺杀。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的发现之旅,改变了世界500年的进程。

行路难(6)— 我想回家

从机场到市中心,30多分钟。沿途CHIFA的招牌不断出现,秘鲁的首都利马据说有数千家CHIFA,而且CHIFA遍布全国各地。当地人叫中餐馆是CHIFA,源自广东话吃饭的发音。特鲁黑由是秘鲁北方一个大城市(这里的一个女孩2004年在中国三亚获得世界小姐桂冠)。我在这个城市的一家CHIFA里吃了两天饭,广东菜做得还不错,什么乳鸽、烧鸭、炒饭、河粉。我专门到厨房看了看,没有一个中国人,只见几个黑皮肤的大厨忙着挥瓢扬铲,一招一式挺像回事。这家CHIFA从老板到大厨、小工、跑堂、收银等里里外外20多人,全部本土化。当地人给我的名片,有叫胡安·李,桑切斯·王,玛丽莎·陈,很多人除了一个中国姓,长相、肤色、语言、习惯都已本土化,有华人血统的大约占全国人口8%。全国居民2500万,约40%印加土著,40%黑黄白混血,20%殖民者后裔。

秘鲁一个名叫费尔南多的学者收集许多资料,1994年写过一本书,《En el Pais de Las Colinas de Arena》(沙国之梦) 。因为废除黑奴贸易,1848到1874年,大约10万中国劳工来到秘鲁,合约期满后,很少有人回到中国。这些人的命运,从书中可窥一二:
1869年5月21日(同治8年4月初4),一个中国人和秘鲁海洋公司的合同(中/西文),编号××××,有以下内容:陈东,番禺县人,年方27岁。不论是田亩、村庄、家居、磨房、场圃、看牲口各项,悉皆遵从而作, 做工8年为期。我收银8元,每月工银内扣清为止。每日每次用饭限期1点钟之久。又每年给我衣裳两套。每年过唐人年,停工3日,以我喜庆。今欲有凭,特立合同。

—(其余略)。一年3天休息日,漫漫8年。

这里安息着马农戈

纯种的拉丁人:

其母来自刚果, 其父生在中国。

-这是一位华人后裔的墓碑。活过8年的劳工就在这里安家立业,娶妻生子。

人生是一条不归路,不是落叶归根,而是落地生根。故乡对移民,渐去渐远,渐渐就云深不知处了。贾平凹举过一个例子,在教室里问一群学生,爸爸叫什么名字? 全体举手。爷爷?曾爷爷?很快无一人举手,其实爷父子孙一脉相承只是社会形态需要而已。活在今天的你,从父母往前算,25年一代,250年前(乾隆年间),你有1024位直系亲属,不过他们可能互不相识。每位,你有他们1/1024的血统,可以忽略不计。同样,如果你生育两个小孩健康成长,250年后,你将在23世纪中期时有幸繁衍到1024个后代,他们同样可能也互不相识,每位有你1/1024的血统,他们当然也可以对你忽略不计。小时候,你把自己命名为××村(市)人,年岁渐长,能量日强,你成长为××省人,×国人,×洲人。最有超前眼光是赵本山,先知先觉,大彻大悟,在电视上不厌其烦到处声称自己是地球人。人类文明史已经5000年,500年前才知道人类居然生活在地球这么一个圆圆的东东上。现在,男女老少三教九流闲杂人等你我之辈虽然能以虚拟之身逍遥于网络,但毕竟是虚拟世界,急切间当不得真。

好消息是美国太空冒险旅游公司推出太空游票价2000万美元,已有3位旅客相继旅游归来。人民网载该公司将到北京设立办事处进行推广,赵本山应赶快报名以便题词“地球人到此一游”。有公司预计7年后推出新的太空游线路,票价有望大幅下调为15000美元。神舟6号现正热闹遨游,后面还有嫦娥号,或者还有天马号也说不定。只是尚不知道什么时间何人开发出新的星球可以移民。

外面世界精彩也无奈,我想回家,家却在虚无飘渺间。

 


北海之行---我的另一故乡

作者:LK
来源:未名交友
还是只有两天的时间待在北海,匆匆地去了祖辈的古镇--乾江, 和被评为中国18处最美的地方-

涠州岛. 据干导游的堂弟说现已证实乾江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之一.涠州岛已不是我十

年前去的那么天然了,到处都有人为的加工了,连去看个灯塔都要收钱,还好堂弟是导游,我家在海

岛上有房子,也算是本地人,没被受费.,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海水还那么的蓝,没什么污染.

北海的南华,一处还不象被银滩那样过渡开发的地方,堂弟开车中午带我去的,据说那的签很灵.
北海旧城的沿海老房子,好旧,据说已被国家
列为文物,不能亲易改建
北部湾的花螺
覃虾
大树菠萝(也叫菠萝蜜)
乾江祖屋
乾江老屋
著名的乾江肉
 
涠州岛--天堂般的海岛,现在竟然有潜水.据说全国仅有海南岛的三亚的水质能与她一比.但海南要300潜一次半小时,在那150 半小时.堂弟用导游证给我拿了个60/半小时.头一次背个特沉的氧气瓶还给我腰间加铁坠,差点走不到海滩.不过下了海就好多了.十米下我看到了珊瑚,没十年前老爸让我屏住气潜下海看的美,不过我这次看到了大石斑,但却没法捉著.
代友发文:重逢火山口湖国家公园
作者:brbgbf
来源未名空间

这次聚会的筹划工作在一年多之前就开始了,但是直到劳动日前一个星期全部细节才最后敲定。参与聚会的人分三路向火山口湖进发,我从西雅图单独前往,往返一千余英里,也算是千里走单骑。

我是星期五晚上八点四十上路的,五号高速公路上车流高峰已过,驾驶容易心情也轻松。保罗他们三人前一晚从湾区出发,当天早晨七点已经到达玛扎玛宿营地并占下了两个相连的宿营点,我的前顾之忧已经解决。从蒙大拿出发的约瑟夫汇齐了华盛顿东部的维奇后也于当日中午到达。宿营地一定已经热闹非凡,想着这些家伙可能的丑态,我不禁笑出声来。

 
  照片一,火山口湖畔日出。

为了打起精神,我开始唱歌,从尤彼四十开始,刨伯麻利,空中史密斯,一首首地唱下去。沙哑的嗓门加上隆隆的马达,使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三个小时之后到达了波特兰,城里和城外路上都空荡荡地。我很庆幸是晚上走这条路,星期六上午俄勒冈大学鸭子迷的浩浩荡荡的车队能将高速公路变成停车场。凌晨一点二十左右我从尤金下了高速公路,这是我今晚最后的加油机会。给我加油的老墨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如果我错过他这站可能再也加不到油,因为俄勒冈是唯一不许司机自己加油的州,我告诉他新泽西也是如此。言谈之间竟然忘了将备用油箱也加满。

出了尤金就转上五十八号公路。这是一条高质量的山路,经常与我闲聊的公共汽车司机琳达也持相同的观点。此时我已经喝完了一瓶山露,开始喝一瓶可乐。英文歌也已经唱完,开始唱“一块红布”,“留下油灯光”等尘封已久的中文歌。不知不觉中想起了我的那个爱听孟庭纬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师弟,他好象在德科萨斯,不知他现在还好吗?山路渐行渐高,气温也越来越低。在到达维拉玛山口时高度表读数为五千尺,气温在零度左右。从这里开始一路下坡,冲向卡斯凯德山脉的东部。路两侧的鹿也多了起来。有一只雄鹿做势要从我的车前跃过,吓得我半死。琳达说许多年前她在五十八号公路两侧数到五十八具鹿尸,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夜间开车了。接下去是九十七号公路,然后是一百三十八号公路。这一段路开阔笔直,白天一眼可以望几英里远,是一处创造个人最快速度的好地方。我的个人最快记录就都是在俄勒冈创造地。

 
照片二,日出瞬间的威渣岛,好象一只蝙蝠或是一条怪鱼。

在一百三十八号公路上开十五英里就到了火山口湖国家公园的北门。进入公园后不久突然看见车灯光中有人在向我挥手,我将车停下,再倒回去,这是一个印度小伙。他显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颠三倒四,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原委。他来自加州,车没油了,他的车钥匙卡在车上使得他打不开车箱,他向我要油要毛毯。我油箱中有油却没办法给他,我也不能给他我的睡袋。他有食物和水,当地的海拔也只有四千多尺,他不会有任何危险。安慰了他几句后我就继续赶路,终于在四点整到达环湖公路。行程四百三十英里,历时七小时二十分,期间停留三次,每次十几分钟。我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照片三,清早柔和阳光下的威渣岛和湖西岸的悬崖。

星期六是农历七月三十,天上没有月亮,银河清晰可辨,地上却伸手不见五指。在车里半睡了一个多小时后,天渐渐发白,我下了车在湖边悬崖上随意走走。这里曾经是一座被后人称为玛扎玛山的一万两千尺高的,常年冰雪覆盖的火山,由于喷发过度而导致山体被掏空,终于在七千七百年前轰然坍塌而形成了这个周围封闭的,直径大约五英里的火山口,进而形成了这个高山湖。湖面海拔六千一百多英尺,湖水最深处接近两千英尺,是美国最深的湖。环湖的悬崖高度在五百到两千英尺之间。在湖的西部有一个后来形成的小火山口突出水面,被称为威渣岛。在黎明前的晨光中,威渣岛象是一个潜藏水中的怪兽的首脑。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湖上光线景致瞬息万变,实在美得难以形容,你只有自己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得到。在走了几英里之后,我回到车上,是去见我的朋友的时候了。

 
照片四,霄森山每年遭受成千上万次雷辟,因而被称为卡斯凯德山脉的避雷针。

早晨八点到达宿营地,斯科特从路边的松树林中跳了出来,引导我把车停好。他身高六尺二,体重三百磅,挺拔彪悍,站在路中央就象一堵墙。但他的内在却与外表完全相反,异常温柔甜蜜。这次我看到他带来的家庭相册,里面竟然有我的八乘十寸的相片。嘿,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大的照片。接下来见到约瑟夫,我们都叫他的短名一个字:酒。他身高与我差不多,但极为壮实。我们来了一个亲密拥抱,我的右胸被硌得生疼。原来他在衣下暗藏了一个防熊喷雾器,这玩意非常有杀伤力,一按之下可以喷射近十米,直到最近才合法化。两只在我们周围偷食的金花鼠不知怎么惹恼了酒,被他喷了一下,这两个很羞涩的小东西突然从藏身之处冲出来,吱吱乱叫,忽而窜上树,忽而钻进草丛,当真惨不忍睹。人如其名,酒特别好酒,这次他一人带来一桶生啤外加九十瓶啤酒。维奇与我是第一次见面,他中等身材,书卷气颇足,不太修篇幅。他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左右。可叹我们这一伙人,年纪都不轻了,竟然都是光棍,如果非要说我们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我们的专业。当年对我情有独钟的姑娘要求我改行学医或者兽医,我一口回绝,现在颇有些后悔。

   
照片五,靠近湖南岸的幽灵船上嶙峋的火山岩。

保罗和基利还在睡觉。我围着我们的宿营地转了一圈,一大早的篝火已经烧了起来,火旁有几把折叠椅,地上散落着酒瓶和劈材,还有板斧,木锯等。再往里一溜摆着的四五个大号冷藏箱,然后是煤气罐,烧烤台,丙烷炉,水桶,锅碗瓢盆等等,宿营用具几乎应有尽有。在松树林中错落地排着五个大帐篷,每个都是可以容纳四到六人,可以直立走进走出的那种。相比之下,我的要爬进爬出的帐篷显得非常业余。玛扎玛宿营地有三百个宿营点,基本上是随到随住,但国庆日和劳动日则例外。保罗他们早来一天确保了我们这片大得向迷宫一样的宿营地。

保罗终于从帐篷中出来了,好家伙,他比几个月前又胖了。读研究生时他自称是五点一一的攀岩能手,我看他现在连五点五也攀不了。保罗是我来美国后沾染五毒的引路人,想起他对我的谆谆教诲,感激之情每每油然而生。提到保罗有一件事不得不提,他儿时的玩伴在犹他和科罗拉多的沙漠中与政府打游击,在宾拉登之前高居联邦调查局通缉令榜首,至今仍逍遥法外,保罗一直以此为荣。基利最后露的面,他是我们之间唯一或许算得上英俊的,但是他有许多女性特征。这里的宿营地早就使用过度,尘土飞扬,其他人很快变成泥球,但基利却总能保持一尘不染,就象刚刚淋浴过。我曾坦率地问过他是不是同志,他否定了我的疑问,保罗也从旁证实了。早饭是新鲜木莓和越桔薄饼,木莓和越桔是酒两天前从山上亲手采来的,鲜美非常,我在保罗烙饼之前就忍不住吃了不少。每个人吃了五六张饼之后,我们又花了半个小时才灭了火,然后上路。

   
照片六,日落时绚丽多彩的火山口湖。

我们六个人分乘两辆车环湖观光,环湖公路长三十三英里,顺时针行进是比较好的选择,这样就避免了不少在悬崖峭壁边缘的路段。我们一个一个景点地看过去,总是有人兴奋有人低沉,有人想快有人想慢。酒和我看见山丘就想上,两个胖人遇到需要走的就皱眉。一路上吵吵嚷嚷,闹个不停,我们或许象武侠小说中的江南六怪和桃谷六仙的综合。只可惜美国人没看过金庸的小说,不能理解我们的幽默,我们也没有六仙六怪的神奇武功。第一天我们花了一整天围着湖兜了一圈,几乎所有的景点都停了,每个人都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回到宿营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开酒,人手一瓶,干活喝酒两不误。斯科特到宿营地外拉回一卡车的松树干,免费的。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锯短,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保罗把我带来的三文鱼烤得香气四溢。基利则烤玉米,洗洗涮涮。我们余下的三个也不闲着,时而烤火时而对干活的品头论足。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说唱乐悠然而起,时快时慢,我们推杯换盏,打嗝声伴着音乐此起彼伏,我们终于找到了和谐的感觉。我在七点多溜回湖边观赏了一会日落,回来后又一起去露天剧场听有关火山口湖的讲座,然后又是一阵痛饮。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照片七,落日余辉下的湖面和斯科特山,斯科特山是公园境内的第一高峰。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我就出发,独自在湖岸走了一阵,尽情欣赏和感受了这一天中最美丽宁静的时刻,然后到科利特伍德去排队买船票。我是七点二十五到的,排在第四位,在八点钟开始买票之前,排对的竟然达到几十人。考虑到每个人都不止买一张票,第一班船的票很快就会售罄。人都到齐后,我们沿着一条可以走拖拉机的“高速公路”从山崖顶走到湖岸,上了十点整的第一班船。在船上环湖而行给人与在悬崖上截然不同的感觉,我们禁不住重新感慨一番。悬崖断壁上层层叠叠的沉积岩清楚地记录着百万年来每一此喷发,你还能看到最后一次大喷发前“舍身堵枪眼”的,厚达千尺的岩石。想象着地下压抑已久的巨大能量终于冲破阻力,击穿巨石,然后一飞冲天,你不能不慨叹自然的伟大和神奇。资料上说这次喷发出的火山灰覆盖了美国八个州和加拿大三个省,是北美历史上最大的火山喷发之一。我们在威渣岛弃船上岸,一直登到顶上,在那吃了午饭。我还下到了那个袖珍火山口的最低点。这个小火山口整整一百尺深,中间有草有树。酒认为这是一个天然的露天剧场,保罗则认为这里应该建宿营地和浴室。在等返航的船期间,保罗和我还去了富马罗湾,那是一个非常清新小巧的所在,很值得一游。这期间我喝干了一瓶湖水,又灌满一瓶带着。据说这湖水是世界上最纯,污染最少的水,我到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游船在回程时绕幽灵船转了两圈,幽灵船是一块高出湖面一百尺的岩石,距离湖南岸很近。听年轻的女讲解员说上面曾发现过人迹,从那时开始我一直压制着想要登船当一回“幽灵”的欲望,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一次。从湖岸走上来后天色尚早,但我们的游兴已尽。回到宿营地后我们又生起一把大火,吃了一顿汁水淋漓,高胆固醇的晚餐。直吃到脑满肠肥,喝到天花乱坠,惹得警察到我们那探头探脑。其间有一两个小时我失去了
知觉,醒来后头疼欲裂,吃了两粒止痛片才得以继续。

   
照片八,从威渣岛顶上眺望娄岩崖。

我们一致同意乘船游湖是这次活动的最亮点。除了乘游船,还有几个去处是必游的。尖塔谷是一处很奇妙的所在,那些尖塔竟然是中空的,统计结果显示只有百分之十三的游客到过那里,真是可惜。看守人峰也是应去之处,从停车场到峰顶只有五百尺,零点七英里,相当容易。斯科特山是另一处,其山顶有一个观火台与看守人峰上的遥相呼应。资料上说从停车场到峰顶是二点五英里,一千五百尺。我在上山下山时各测了一次,升降都只有一千二百尺有余。我们上山下山总共才用了一个多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气压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我相信自己的读数。斯科特山顶的风光无限,但并不是一个摄影的好去处。摄影发烧友可以沿湖西岸的悬崖边缘走走,可用做前景的松树岩石,作为主体的威渣岛的轮廓,和作为背景的对岸的悬崖随时都在变化,可以发挥创造性的机会无穷无尽。记下你喜欢的地点,等早晨或傍晚光线好时再回来,可以避免照片反差太大,色调过蓝。

   
照片九,傍晚和煦阳光中的尖塔谷。

酒和维奇星期一早晨八点多就走了,我一直等到保罗他们三人将所有的坛坛罐罐塞进斯科特的卡车。告别之后我到玛扎玛村给车加油,油价是每加仑三块两毛,心中不禁一紧。我上午十点整出发,按原路返回,在波特兰外的休息站打了二十五分钟磕睡,于下午五点五十分回到家里,历时七小时五十分,行程四百五十英里。全程一千零三十英里,油费一百五十美刀,仅是这油费就足以让我长久不会忘记这次旅行。









二零零五年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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